只影向谁依 1

阴湿的天牢内被几盏火把照的忽明忽暗,苏珩从上面缓步走下来

一旁的牢笼中的人已经分不清是人是鬼了,他们披头散发周身上下都散发着老旧死亡的气息

看到有人来他们便伸着被啃得破烂的手喊着冤枉,有的趴着不动不知是不是已经没了呼吸

苏珩来到最底层,也是最安静的地方,这里要宽敞很多,也明亮很多,但同样也是血腥味最重的地狱

牢房内的干草上正趴这一个人,应为重刑,白色的里衣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已经变形的脸颊上

应为呼吸困难,气管儿内被挤出齁齁的声音,就像一位行将枯竭的老者再说着最后的遗言,他在等待解脱

苏珩眼角湿润脚步加快,身后的徐滨快速拉住他的手然后松开开口道“珩王我们还是快些宣读圣旨吧”

苏珩咬咬牙拿过小吏盘子中的圣旨,他在克制自己的声音,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罪犯郑吉,谋毒杀十皇子罪不可恕,现处以剖心之刑立刻执行”

说完重重的合上圣旨,他不敢在多看一眼快速的走出了牢房,徐滨将一锭银子交到行刑的小吏手中

“麻烦给郑将军一个痛快,拜托了”

小吏收了银子“放心吧徐大人,我们会让郑将军快些解脱的,这样对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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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滨走到苏珩身边“放心吧王爷,这样对郑将军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总比这般活受罪强”

苏珩握紧拳头“让人给他换件干净的衣服好生安葬吧”

徐滨阻止“这可不行,他始终是····”说着叹口气“如果当初没推荐他考武状元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苏珩用手快速的擦了下眼睛“回府”

这时一个小吏快马而来,将一道圣旨双手奉上,苏珩看后脸上苍白,徐滨拿过圣旨也是恨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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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将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白色的棋子被杀的片甲不留,元一来赶紧起身跪地“皇上英明,臣输了”

帝王将白色的棋子扔进棋篓中拍了拍手,就像是在拍去手中不存在的灰尘一般“如何了”

元一来擦擦额角的冷汗“郑将···郑吉已经伏法,尸体挂在珩王府前示众···珩王一直未踏出府门听闻是在牢中染了风寒”

帝王一边听着一边将手里的鱼食扔进湖里,湖里的鱼争先恐后的吃着,甚至将小一些的鱼咬伤

帝王看着鱼唇角露出一丝笑“既然病了那就让凌儿去请国师看看吧,老五的病恐怕一般的御医治不好”

元一来不敢多言,连忙退下回了府邸吩咐自己的儿子元凌走趟国师府请国师给珩王殿下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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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少恭正在焚香抚琴,几个小童对着一个写着生辰的木牌念着往生咒,玉净瓶内的柳叶落了一片飘在金磬当中

琴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欧阳少恭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一只温柔的手放在了他按着琴弦的手上

     “师弟,你的琴音乱了”

      欧阳少恭重重的按住琴弦,眼睛慢慢睁开却已经沁满了泪水

陵越叹口气“修道多载你还是没学会放下,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本就不该管这世俗烦扰之事”

“师兄不必多言我自有我的理由,我现只希望师兄能留在我身边陪伴少恭便可以了”

陵越微笑拍拍的的肩头“自然,无论何时师兄都会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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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请稍等,我家国师正在焚香祭琴”

来请人的元凌颌首“好的,本小侯再此等候,若是国师祭琴后麻烦通告”

元凌喝了口茶,茶水和他平日里喝过的不一样,甘甜中带着一丝清苦,果真茶中极品

等了快一个时辰,一身银丝白袍的欧阳少恭才缓缓而来,元凌赶紧起身“拜见国师”

“凌小侯有礼让小侯爷久等了”

元凌赶紧赔笑“没久等,是家父奉皇上之命让在下请国师去往珩王府为珩王看病”

欧阳少恭手指动了动,元凌不敢催促等着他开口,欧阳少恭放下手走到桌前写了几个字然后叠好递给元凌

“这是安神汤,回去给元老侯爷服用即可”元凌不知道他为何给自己的父亲药方子

但刚刚看到自己父亲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便收了起来“多谢国师还记挂家父,珩王那边…”

“珩王无碍,兄弟惨死总是要伤心几天的”

元凌不知欧阳少恭口中那位苏珩的兄弟指的是和他关系密切的郑吉还是被毒害的十皇子

“还是请国师走一趟吧,也好让在下交差”欧阳少恭点点头“那在下走一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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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掀开帘子欧阳少恭便看到了那个挂在架子的尸体

依旧是那身破败的血衣,胸口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窟窿,血液已经凝固

地上偶尔会有饥饿的野狗踱步扑食,但应为挂的太高而没能饱餐一顿

看到这个场景,元凌也是唏嘘用石头将那群恶犬赶走

“没想到战功赫赫的郑将军会落得如此下场”

欧阳少恭看了他一眼“小侯爷失言了”

元凌赶紧颌首“是,是在下失言了,那国师就先去看珩王,在下就先回府了”

“你不一同进去么”

元凌想起自己父亲的交代开口拒绝“在下还要回去和父亲交代,今日便不去看珩王爷了”

见欧阳少恭点头他便牵过一旁的马翻身上马快速离开了

小斯将欧阳少恭请进门一旁带路“我家王爷应为十王爷的事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就抱着酒坛子,国师您可要劝劝王爷保重身体啊”

小斯敲敲门“王爷,国师奉命来看您了”

苏珩烦躁的将手里的酒壶扔在门上“不见,本王谁也不见”

小斯为难的看向欧阳少恭,欧阳少恭看着被黑布遮上的窗子开口道“去烧些水来吧”

欧阳少恭念了几句眼前的门便慢慢打开了,苏珩坐在地上,突然闯进来的光让他很不舒服

“出去”苏珩的声音有些嘶哑

欧阳少恭一挥手,遮光的黑布纷纷落地,将这黑暗的屋子照的通亮,屋内的酒味晦气味道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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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褚从外走了进来,胳膊被郑吉所伤所以还绑着带子,他单膝跪与帝王请安

帝王喝了口茶缓缓开口“伤势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好多了,微臣来是想请皇上能让臣接郑将军去安葬”

帝王眉头皱起脸色微怒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茶水应剧烈晃动洒出了一半,春喜赶紧命人去擦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那郑吉是什么人,他是逆臣贼子,你竟然要带他去安葬,他受得起么”

方褚抱拳“皇上郑吉已经伏法也得了该有的惩处挖了心肝不得好死,皇上乃仁慈之君,就让微臣接他的尸体安葬吧”

帝王的怒气被笑容代替“行吧,念在你平日救驾无数的份上去吧,朕卖你个面子”

“微臣不敢”

“你方褚有何不敢做的”帝王提起下巴底眸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带着鄙夷之色

方褚将头一磕到地“微臣有罪”

帝王拿起新的茶杯“到外面跪满十二个时辰你就去帮着那东西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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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褚将人安葬好,看着手里的玉钗陷入沉思

苏珩看着外面那个空空的架子,郑吉终于解脱了,他的战争却刚拉开帷幕

欧阳少恭在湖中抚着琴,陵越坐在一旁,桌上放着酒壶和两个酒盅,但那个酒盅却不是为他准备的

又是一年月圆,还记得去年的月圆夜,他们还在一起喝酒,欧阳少恭、苏珩、郑吉,他们抚琴舞剑跳舞好不快乐····

“徐大人真是的竟然推脱不来了”郑吉喝了口酒抱怨到

苏珩道“他还要帮我们看好朝廷中的事自然不能擅离职守”

欧阳少恭依旧抚着琴,似乎琴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般

“徐大人做官多载却还是个六品官儿,珩王爷没考虑给他升个官职么”

苏珩坐下来饮了一口“我要有这个本事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国师的位置上踢下去,你说你这个国师除了平日里故弄玄虚占卜几卦还有何用”

郑吉倒了杯酒“我觉得少恭的占卜很准啊,他说我这次武状元一定能中果真就中了”

苏珩撇嘴“那是他占卜的功劳么,那是吉儿你身手一流无人能敌,诶,好久没看你舞剑了,你跳一段如何”

郑吉笑的很是憨厚“那还请珩王殿下陪同了”

欧阳少恭笑笑“那在下就为二位抚琴助兴”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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